印度能否阻断巴基斯坦的河水资源？这会引发新的战争吗？

七十几年前，南亚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萨达特·哈桑·曼托发表了一篇以巴基斯坦旁遮普省一个村庄为背景的短篇小说《亚兹德》。其故事围绕印度计划通过关闭灌溉该省农作物的河流来“切断”巴基斯坦水源的传言而展开。

这篇于1951年发表的小说当中的人物回应这些传言称：“谁能封住一条河？它是河，又不是排水沟。”

在74年后，这一理论如今正受到考验——这将对世界上两个人口最多、同时也都拥有核武器的邻国产生影响。

2025年4月，在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发生的袭击事件中，枪手杀害了26位平民，其中几乎全部都是游客。印度方面指责巴基斯坦支持的武装团体制造了此次暴力事件。

印度宣布退出《印度河流域水资源条约》（IWT）。该条约是一项已有60年历史的跨界水资源协议，旨在规范印度河流域6条河流的水资源分配。该条约是超过2.7亿人口的生命线——其中大多数居住在巴基斯坦。

在印度宣布退出该条约的第二天，巴基斯坦最高安全机构——国家安全委员会驳斥了这项“单方面”的举动，并警告称，“任何转移巴基斯坦水资源的行为都将被视为战争行为”。

在接下来的几周内，印度和巴基斯坦在今年5月爆发了一场持续4天的激烈冲突，在此期间，两国互相发动导弹和无人机袭击，直到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两国停火。

尽管枪声已经平息，但目前这两个邻国都已发起外交攻势，旨在让世界相信各自的说法。

印度拒绝重新考虑其废除《印度河流域水资源条约》的决定。6月21日，印度内政部长、被广泛认为是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二把手的阿米特·沙阿宣布，该条约将永久中止。

“它永远不会恢复。国际条约不能单方面废除，但我们有权暂停，而且我们已经这样做了”，沙阿在接受印度主要媒体《印度时报》采访时这样说道。

他表示，“条约序言提到，它是为了两国的和平与进步，但一旦遭到违背，就没有什么可保护的了。”

对于巴基斯坦这个下游国家来说，即使是供水中断的可能性也是一种生存威胁。

阻断河流威胁着农业、粮食安全和数百万人的生计。专家警告称，这还可能为印巴之间爆发全面战争埋下伏笔。

那么，印度真的能阻止巴基斯坦的水资源供应吗？巴基斯坦又能做些什么来降低这种风险呢？

简而言之：鉴于印度目前的基础设施，它无法完全阻止河流流入巴基斯坦。但专家警告称，即使是小规模的改道或阻塞也可能会对巴基斯坦造成损害，尤其是在冬季。目前，巴基斯坦缺乏足够的水库来储存足够的水量，以应对一旦印度成功阻断印度河流域的河道水流所带来的危机。

一条定义该地区的河流

浩瀚的印度河是世界第十二长河，发源于中国西藏自治区的冈仁波齐峰（海拔5490米）。

它向西北流动，穿过风景秀丽但存在争议的克什米尔地区，然后进入巴基斯坦，向南流经约3000公里后汇入阿拉伯海。

在巴基斯坦的开伯尔-普什图省，印度河与其西部支流——斯瓦特河和喀布尔河——汇合，蜿蜒穿过山区。

在流入旁遮普省肥沃的平原后，该河的5条东部支流——杰赫勒姆河、杰纳布河、拉维河、比亚斯河和萨特莱杰河——与印度河汇合。

这些河流流经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和其他印度邦，然后流入巴基斯坦。

这种地理格局——即印度为上游，巴基斯坦为下游——导致邻国之间的长期不信任。

需要明确的是，跨界水资源冲突并非巴基斯坦和印度所独有——自古以来，历史学家就记录了许多争夺水资源的战争。

仅在过去的半个世纪内，土耳其、叙利亚和伊拉克就因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上修建水坝而发生了水资源共享争端。

最近，埃及和苏丹与在尼罗河上修建水坝的上游国家埃塞俄比亚之间也发生了持续的水资源冲突，并导致了两个下游国家的安全局势紧张。

在南亚地区，孟加拉国、印度和尼泊尔就恒河-布拉马普特拉河-梅格纳河水系存在水资源共享争端。

印巴分治的遗留问题

与大多数印巴争端一样，两国因水资源问题产生的紧张关系根源于1947年8月印度次大陆的分治，当时，两国都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而获得独立。

杰赫勒姆河和杰纳布河的发源地——查谟和克什米尔地区，成为了这场冲突的焦点。

另一个关键问题是旁遮普邦灌溉系统的分割，该系统在英国殖民统治下曾是一个统一的网络。运河、河流和渠首工程相互交织，从而使水资源共享变得复杂。

这项短暂的协议一直持续到1948年3月，当时，印度暂停了通过两条运河向巴基斯坦供水的项目。停水导致巴基斯坦旁遮普邦近8%的可耕地停水持续5周时间。

那场早期的危机启发了曼托的小说《亚兹德》，并成为了《印度河流域水资源条约》的催化剂。

在世界银行的斡旋和资金支持下，印度和巴基斯坦经过9年的谈判而于1960年9月签署了该条约。

伦敦国王学院地理学高级讲师马吉德·阿赫特认为，该条约是继政治分治之后的“水利分治”。他告诉半岛电视台：“该条约是为了解决旁遮普省综合灌溉系统的运行问题——旁遮普省曾被英国投入巨资，并于1947年开始分治。”

但阿赫特指出，邻国之间的水资源共享也与他们在克什米尔问题上的争端有关。印度和巴基斯坦都控制着该地区的部分地区，中国也管辖着克什米尔的两个区域。然而，印度声称拥有整个克什米尔地区，而巴基斯坦声称拥有除中国控制区域以外的所有克什米尔地区。

阿赫特表示：“对克什米尔的领土控制意味着对印度河水源的控制，而印度河是巴基斯坦和印度这两大农业经济的主要水源。”

在今年5月爆发最新一轮冲突之前，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4次战争有3次都是为克什米尔而战。

分割河流的条约

这份长达85页的条约结构异常。与大多数按总流量分配水资源的全球水资源条约不同，该条约对河流进行了划分。

东部的3条河流——拉维河、萨特莱杰河和比亚斯河——被全部分配给印度，而西部的3条河流——印度河、杰赫勒姆河和杰纳布河——则专供巴基斯坦使用。

不过，印度被允许在西部河流上建设“径流式”水电项目，前提是这些项目必须遵守旨在确保水源不间断流入巴基斯坦的设计限制。

该条约还设立了三级争端解决机制。

任何技术问题都将提交常设印度河委员会，这是一个根据内河水运条款设立的常设双边机构，由两国各派一名委员组成。

如果该委员会无法解决任何分歧，则将此事提交给世界银行监督下的中立专家。如果争端仍未解决，则可提交常设仲裁法院。常设仲裁法院设在海牙，并非联合国机构，而是一个政府间组织，各国可向其寻求“协助国家间仲裁和其他形式的争端解决方案”。

尽管该条约已实施六十多年的时间，但仅在3起案件中援引过这一正式的争端解决途径，并且均涉及印度在西部河流上的水电项目：巴格利哈尔水电站、基申甘加水电站和拉特尔水电站。

2007年，印度在一位中立专家的裁决下赢得了有关杰纳布河上巴格利哈尔水坝的诉讼，该项目于一年后开始运营。

杰赫勒姆河上的基申甘加水电站再次面临挑战。巴基斯坦对此表示抵制，声称该建设项目将影响流入巴控克什米尔地区的水流。

此事被提交至常设仲裁法院。该法院于2013年作出裁决，允许印度调水用于发电，同时确保水流继续流向巴基斯坦。该项目于2018年由印度总理莫迪主持揭幕。

同样，在杰纳布河上建设的拉特尔水电站是这两个邻国之间最新的冲突点。

巴基斯坦一直寻求常设仲裁法院的介入以解决争端，但印度辩称，根据《印度河流域水资源条约》，两国需要首先寻求中立专家的帮助。然而，由于印度现已不再遵守水资源共享条约，仲裁程序仍笼罩在阴影之下，而该项目的建设仍在继续。

“血与水”

在其65年的历史中，《印度河流域水资源条约》经受住了巨大的压力：战争、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分裂主义运动、频发的军事冲突、印度境内发生的致命袭击（印度将其归咎于受巴基斯坦支持的武装团体），甚至还有印度和巴基斯坦的核试验。

2025年4月的帕哈尔加姆袭击事件标志着该条约的一个转折点。但该条约的脆弱性早在那之前就已经显现。

2016年9月，印控克什米尔地区乌里镇的印度军事基地遭到袭击，造成至少18名印度士兵死亡。印度随后指责“穆罕默德军”——一个驻扎在巴基斯坦的武装组织并曾多次对印度领土发动袭击——是乌里袭击事件的幕后黑手。

巴基斯坦迅速否认其政府参与此事，但是时任印度内政部长的拉杰纳特·辛格却将巴基斯坦称为“恐怖主义国家”，并称其支持“恐怖分子和恐怖组织”。

时任印度总理的印度人民党领袖纳伦德拉·莫迪在其第一个任期内宣称：“血与水不能同时流动”，而印度国内要求停止巴基斯坦水资源流动的呼声日益高涨。

9年后，在印度正式退出该条约之后，巴基斯坦前外交部长比拉瓦尔·布托·扎尔达里发出的警告比莫迪最初的言论更令人不寒而栗。

“印度河是我们的，并将永远是我们的，要么流淌着我们的水，要么流淌着他们的血”，他今年4月在信德省举行的集会上这样高声疾呼。

象征性的还是实质性的？

多位水利专家认为，对巴基斯坦而言，印度暂停该条约的象征意义大于直接损害。

驻伊斯兰堡的环境和水利专家纳西尔·梅蒙称，这是一种“政治伎俩”，旨在制造巴基斯坦的焦虑，而非改变水流的方向。

首先，国际法支持巴基斯坦的立场。梅蒙告诉半岛电视台记者，“莫迪试图表明他会立即停止巴基斯坦的水资源供应。但从法律上来讲，他不能单方面就该水资源条约作出任何决定”。

在印度中止该条的近3周之后，世界银行印度裔美国行长阿贾伊·班加也表示，该条约中没有任何一项允许任何一方单方面中止条约。

“条约中没有任何条款允许单方面中止条约。按照条约的起草方式，它要么被废除，要么被另一份条约取代。这需要两国达成一致”，他在今年5月访问新德里期间这样说道。

地理和基础设施也限制了印度方面的行动。伦敦国王学院批判地理学教授达尼什·穆斯塔法认为，这些因素对巴基斯坦的保护程度超过了双方政策制定者的认知。他告诉半岛电视台记者：“印度对水力控制的狂热执着以及巴基斯坦的水力脆弱性几乎达到可笑的程度。”

根据这项条约，在印度河流域的6条河流中，萨特莱杰河、比亚斯河和拉维河这3条河流的河水无论如何都只能供印度使用。

在另外3条属于巴基斯坦的河流中，印度河短暂流经印控克什米尔和拉达克地区。但驻伊斯兰堡的专家梅蒙表示，该地区的地形意味着河流流经的地区多为积雪地区，几乎没有任何空间进行运河改道或农业项目。他还表示，“此外，该地区的印度河水量不足以让印度建设任何项目”。

印度在其余两条河流上修建的水电项目——在杰赫勒姆河上修建的基申甘加大坝，以及在杰纳布河上修建的巴格利哈尔大坝和在建中的拉特尔大坝——引发了巴基斯坦方面的担忧，巴基斯坦已根据该条约而对这些项目提出抗议。

伊斯兰堡声称，这些项目可能会使印度降低流入巴基斯坦的水位，而基申甘加大坝也可能会改变杰赫勒姆河的河道。但新德里方面否认了这些指控。

事实上，专家们表示，与印度河一样，印度也缺乏从杰赫勒姆河调水的能力。梅蒙表示，这条河流流经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人口稠密地区，例如巴拉穆拉和查谟。任何在那里修建大坝的计划都可能会使当地居民面临被淹没的风险。

杰纳布河的情况则有所不同。梅蒙表示，印度可能会“扰乱”其河水，但这并非在所有季节都会发生。

这位专家表示，这条河有几个潜在的水坝选址。但梅蒙表示，即使印度修建大坝，也无法在夏季水流达到峰值时储存大量水源，因为这可能会淹没居住在该项目附近的印度本国居民。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印度需要允许水流向下游，即流入巴基斯坦。

新德里政治分析家兼水利专家阿努塔玛·班纳吉也认为，印度无法“阻止”河流的流量，而只能调节其泄洪量。

“杰纳布河的流量可以通过水坝和蓄水设施来调节，但印度需要为此投入大量的资金”，她还表示，“在短期内，巴基斯坦不会面临这种威胁。”

然而，许多专家警告称，虽然印度目前无法阻止水源流入巴基斯坦，但这并不会降低该条约被印度用作武器的价值，也不会降低巴基斯坦在未来的脆弱性。

“真正的压力点”

伦敦大学学院环境历史学家、《河流划分：印度河流域水资源在印度和巴基斯坦形成中的作用》一书的作者丹·海恩斯警告称，印度即使象征性地中断水流，也可能会损害巴基斯坦的农业。

农业占巴基斯坦国内生产总值（GDP）的近25%，并且雇佣了超过40%的劳动力。

“印度政府在帕哈尔加姆恐怖袭击发生后很快宣布暂停与巴基斯坦之间的合作，因为它知道水资源是巴基斯坦真正的压力点所在。水资源在政治上非常敏感”，海恩斯这样说道。

分析人士表示，从很多方面来看，近期围绕河流共享的裂痕正是该条约试图保护印巴关系免受其影响的一个原因。

塔夫茨大学可持续水资源管理讲师埃鲁姆·萨塔尔告诉半岛电视台记者：“印度尝试做的是将水资源问题直接拖回政治领域，而该条约明确试图将政治与水资源分开。”

“鉴于巴基斯坦对印度河水资源的依赖，维持该条约的现有形式对巴基斯坦至关重要。”

执业律师、巴基斯坦前联邦部长艾哈迈德·伊尔凡·阿斯拉姆表示，巴基斯坦需要为未来做好准备，因为印度可能会利用水资源来对巴基斯坦造成比现在更大的伤害。阿斯拉姆曾负责监管法律、司法、水资源、气候变化和投资等事务。他还曾代表巴基斯坦参与国际水资源仲裁案件，包括根据《印度河流域水资源条约》进行的仲裁。

他说，“印度目前没有能力阻止河流的流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获得或发展这种战略。”

梅蒙也认同，虽然印度无法在夏季阻止杰纳布河流入巴基斯坦，但天气变化会导致水资源动态发生变化。

“然而，真正令人担忧的是在冬季水流减少的时候。如果印度修建蓄水或引水工程，这可能会对巴基斯坦的冬季作物（例如小麦）造成损害”，他还指出，“此外，如果夏季水流减少，这些水坝也会在夏季蓄水，进而可能会损害巴基斯坦的农业。”

巴基斯坦前常驻印度河委员会代表希拉兹·梅蒙（与环境和水利专家纳西尔·梅蒙并无亲属关系）也表示，他担心印度未来在杰纳布河上的项目最终可能会损害巴基斯坦。

他告诉半岛电视台记者，这些项目——包括拉特尔大坝——“在冬季可以蓄水50到60天，这可能会对巴基斯坦的旁遮普省造成严重损害，因为该省的农业需求完全依赖杰纳布河”。

巴基斯坦应对印度切断水流的准备程度如何？

目前，巴基斯坦的蓄水能力非常有限。该国拥有三大多功能水库——曼格拉、塔贝拉和恰希玛，以及19座拦河坝和12条跨河联络渠。

这些水库总蓄水量接近1500万英亩英尺，足够大约4周时间的使用。而国际标准建议蓄水量至少相当于120天。

为了解决这一缺口，巴基斯坦正在印度河上修建两座大型水坝——莫赫曼德水坝和迪亚莫-巴沙水坝，预计这两座水坝将分别于2028年和2029年竣工，届时将使该国的水库容量再增加900万立方英尺。

巴基斯坦总理夏巴兹·谢里夫最近承认需要扩大蓄水量，并承诺将会采取行动。“敌人对巴基斯坦怀有某些邪恶图谋，并试图违反这项水资源条约。为此，政府决定，我们将建造自己的蓄水设施”，谢里夫在7月1日这样表示。

实际上，这引发了一场竞赛，一方面，印度可能发展出能够真正阻止水流入巴基斯坦的能力（如果它愿意的话），另一方面，巴基斯坦正在建设足够大的蓄水设施，以降低被迫缺水的风险。

然而，无论巴基斯坦建造多少蓄水设施，如果印度试图阻止河流流入其邻国领土，巴基斯坦也只能应对短期水流中断。

巴基斯坦前外交和国防部长库拉姆·达斯特吉尔·汗表示，印度在中长期内获得调水或蓄水能力，可能会将该地区推入战争。

执政的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高级领导人库拉姆·达斯特吉尔·汗告诉半岛电视台记者：“印度的威胁是真正的、关乎生存的担忧。印度河流域孕育了文明。这些水资源的流动维护了我们的环境，并持续发展了巴基斯坦的文化、艺术、农业和工业。但印度总理莫迪及其部长们却一再威胁要阻止每一滴水流入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的另一位前部长阿斯拉姆表示，这一威胁尤其令巴基斯坦感到担忧的是，这两个邻国之间信任的破裂。

阿斯拉姆在其位于伊斯兰堡的住所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表示：“目前的情况是，我们巴基斯坦人感到边境另一边的诚信已经不复存在。”

但阿斯拉姆承认，边境对岸可能也存在同样的感受。他承认，“印度人对巴基斯坦的看法可能与此类似”。

新的印度河水资源条约？

目前，双方都采取了强硬立场。新德里方面拒绝任何有关其暂停该水资源条约的决定的提议，而巴基斯坦官员则称之为“战争行为”，并指责印度将水资源武器化。

但分析人士——以及一些巴基斯坦政界人士——仍然对外交途径或国际法律干预抱有希望。

“我们希望，也期待印度能像一个负责任的国家那样行事”，阿斯拉姆这样说道，“最终，无论存在什么问题，两个邻国都必须坐下来并通过对话解决。”

半岛电视台联系了多位巴基斯坦政府官员——包括国防、信息和水利部长，但尚未收到任何关于政府应对印度实际能够阻断这些水流的行动计划的回复。

然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级军事官员指出，巴基斯坦已经在援引国际法律渠道以提起申诉。

自2016年以来，巴基斯坦一直在海牙常设仲裁法院抗议印度在杰赫勒姆河和杰纳布河上的水电项目。上周，该法院裁定，印度暂停该水资源条约的决定并不影响其裁决此案的权力。

然而，印度一直拒绝承认该常设仲裁法院在此案当中的权威，因此，尚不清楚新德里是否会接受该法院作出的任何裁决。

这实际上给巴基斯坦留下了两个选择：军事回应或者外交解决。

这位高级军事官员表示，对巴基斯坦而言，印度河水域是“该国2.5亿人口的生命线”。

这位官员告诉半岛电视台记者：“我们认为这是战争行为，如果印度人采取任何被我们认为会损害我们利益的行动，我们都将予以回应。任何战争行为都将授权我们在自行选择的时间和地点作出适当、合法和恰当的回应。”

同样曾在华盛顿史汀生中心担任研究员的巴纳吉表示，鉴于最近的冲突已经缩小了对话空间，任何军事回应都是不明智的选择。

她指出，“我认为巴基斯坦也应该重新评估该条约，看看修改后的条约能给巴基斯坦带来哪些好处，因为这可以使该条约获得一种对双方都有利的新形式。”

伦敦国王学院地理学教授穆斯塔法表示，巴基斯坦可以利用印度退出该条约的决定。巴基斯坦也寻求重新谈判一项协议——包括对新德里当前完全控制的东部河流的部分水源提出主权要求。

阿斯拉姆表示，尽管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直接谈判仍然是最有效的前进道路，但当前的气氛使得对话不太可能发生。

他说，“作为最后的手段，我认为巴基斯坦政府已经非常明确地表明了立场”。

“如果巴基斯坦缺水，所有选项都将摆在桌面上，包括考虑使用军事解决方案。”